新老“麦客”不为人知的故事

记忆中的麦收后打场景象

“老麦客”传奇

咱们先说说“老麦客”。如刀客、剑客、侠客相同，麦客，顾名思义，就是收小麦的职业人。

过去，在我国北方，由于各地麦子成熟时间不同，产生了一批职业收割麦子赚钱的人。这些人大多体力较好、收割技术过硬、勤奋肯干，一般他们只带一个干粮袋、一捆被褥，拿一把镰刀就上路了，这些人被称为麦客。

著名作家殷谦曾经写道：“麦客”与“刀客”如出一脉，前者是陕、甘、宁一些地方的农民在麦熟时节外出替别人收割麦子，俗称“赶麦场”，犹如民工。

有关麦客，至少在明清时的中国地方志中就有记载。“文革”十年里麦客销声匿迹，直到家庭承包制实行后，麦客又在关中农村重现了。

以前的麦客几乎都是因生活所迫，才在农忙时离家替人割麦来填补家用，有点类似于农民外出打工。但那时的生活工作环境是比较恶劣的，他们经常 “以天为盖地为庐”，露宿田间或是一些屋檐下，在那里等待雇主，偶尔才会夜宿雇主家。

坡地似乎成了传统麦客最后的战场

饮食方面，一般雇主都会管饭，因为夏收时间紧，工作强度大，一般饮食雇主都会善待。但也有例外，如是饭后工作肯定会款待，要是完工后吃饭有些吝啬雇主会敷衍。他们领到工钱以后仍然很节省，除必须花费外是不会动用工钱的。

现在，传统的“麦客”已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随之而来的是，一大波新的“麦客”。

“新麦客”致富路充满曲折

“新麦客”和传统的麦客一样也是结伴外出，但是工作和生活，已经和传统麦客截然不同了，最显著的是他们的收麦工具已经变成了收割机，有好多的机器所有者是雇佣专职司机来操作，他们只是收取收割费，或者与雇佣者或亲朋轮流操作。每年“三夏”麦收时期，政府也对他们给予特殊照顾，如免过桥费，高速收费等。

家住山东菏泽东明县的支姣杰夫妻就是“新麦客”中的一员，她家今年购买了一台巨明JM6.0型联合收割机。

支姣杰夫妻正在帮助农户接小麦，这台机器是他们2015年新购买的

“我们今年第一年给人收麦子，技术还不太好。再说，机器也是新的，去安徽、河南那边人生地不熟，万一机器坏了恐怕也不能及时修，出去跨区赔钱的概率太大了。还是把新机器在家磨合一年再出去吧。”支姣杰丈夫李大哥告诉笔者，他们今年并没有打算跨区作业，还算不上真正的“新麦客”。

对于成为“新麦客”，支姣杰也有自己的无奈，她告诉笔者。在农村，像他们这么大年纪的中年人，上有老人要抚养，下有读书的孩子。每年的花销都得好几万，要是光靠种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赚的钱真是不够花。然而，要是让他们去城里打工，他们又没有什么手艺，背井离乡的漂泊生活也是他们所抗拒的。似乎，成为“麦客”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支姣杰正在为农民找零。她告诉笔者，干得快的话1天能收100亩地

但是这几年，随着小麦联合收割机保有量逐年上涨，割麦的活越来越少了。这一行也越来越难赚到钱了。支姣杰告诉笔者，“有的人出去还赔钱呢，1天雇机手花个350元，要是赶上下雨或是没活，还得照样给机手发工资”。

正在作业的巨明JM6.0型联合收割机

6月16日，听闻山东省大部分麦收已近尾声，笔者再次拨通了支姣杰的电话，她告诉笔者，目前菏泽当地麦收已经结束，她今年一共干了十多天活。每亩地油耗在16～18元左右，最后几天，菏泽地区刮大风把麦子都吹倒了，加上今年小麦丰收（菏泽地区亩产千斤以上的地块有很多），籽粒比较稠密，收割价格也从45元/亩涨到了70元/亩，后期还是比较赚钱的。

由于驾驶技术并不娴熟，他们雇了一位有经验的师傅替他们作业，每天的工钱是350元

像支姣杰这样的麦客在他们当地有很多，她们夫妻只能算是麦客中的新人，和很多新人赚不到钱相比，她家今年的情况要好得多。她在电话里告诉笔者，今年麦收一共赚到1万元，和预想的有一定差距。但是通过今年的麦收作业，两人的驾驶技术也有了提升，明年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现在的联合收割机一般都装空调，即使这样，驾驶室温度也要达到35℃以上

麦客的“无助”与“无理”

使用镰刀割小麦的老人

老麦客使用的收割工具是镰刀，钝了就磨一磨，坏了就换新的。所以也并无工具使用上的烦恼。但是“新麦客”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的收割机要是出了问题，真能把人急坏。

刘建鲁是菏泽牡丹区的农民，今年三夏，他的两台谷王TB60收割机都投入到了麦收作业中。但是，今年的刘建鲁，运气并不是很好。6月10日半夜，笔者在山东菏泽的玉柴服务站维修车间见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他。发动机拉缸让他变得很“无助”，他和他的机手白大哥索性直接用一台小四轮把收割机拖了过来。

夜色里，“无助”的刘建鲁

半夜12点，看到刚回来的维修队，刘建鲁似乎看到了希望。而已经“连轴转”几天的维修工赵立国不顾疲惫，当即表示今晚就帮他解决问题，这让刘建鲁着实放了心。

在维修人员修机器的间隙，他赶忙从驾驶室中拿出饮料分给大家，并且不断感谢这群不知疲倦的小伙子们。感恩之心和敬业之情让笔者感到，彼时的维修车间里简直是正能量爆棚。

诚然，机手在面对机器故障时，大部分是无助的，他们只期盼维修人员能尽早修好机器，别无他求。但也有的机手在面对机器故障时，也显得很“无理”，甚至把机器故障、耽误挣钱的懊恼全部归咎于农机售后服务队，因为大部分农民认为，无论是发动机厂还是主机厂，销售商还是服务站，统统是一家的，出了问题，抓住其一就行。

正因为农民的这种“无理”，每年“三夏”麦收时期，都会出现农民扣押服务人员的案例，修不好车就不让服务人员离开。面对这样的情况，服务人员大都能理解农民的心情，并在公安的帮助下全身而退，但是这样的“无理”行为有时也让服务人员很心寒。

无论是新老麦客，他们都如同泥土那般平凡而厚重。机器坏了有时无助得可怜，有时又蛮不讲理。饶是如此，我们也仍然应该感激他们的辛苦劳作，每当看到他们就地一躺，分分钟就能响亮地打起鼾时，笔者心中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疼。笔者希望，通过此文，可以让更多人了解他们这一团体，关注这一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