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团谋发展 夯实产业链

作者：袁显海 耿桂玲 孙超超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加快构建以农户家庭经营为基础、合作与联合为纽带、社会化服务为支撑的立体式复合型现代农业经营体系。” 2017年新修订的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特增设“农民专业合作社联合社”一章，为推动联合社发展提供了法律基础。浙江大学教授徐旭初指出，农民专业合作社再联合的联合社形式是实现农民合作社走向规范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基本形态。山东省莱西市高度重视、积极鼓励引导合作社再联合，现已发展联合社48家，在提高市场谈判地位、抗击市场风险，实现规模经营、降低交易成本，稳定产业链协同发展等方面发挥了积极有效的作用。金秋时节，笔者一行深入莱西市院上镇农民专业合作社联合社（下称“院上镇联合社”）、莱西市胡萝卜专业合作社联合社（下称“胡萝卜联合社”）、青岛镭鹏花生专业合作社联合社（下称“花生联合社”）、青岛北斗智慧农机专业合作社联合社（下称“农机联合社”）、莱西市葡萄专业合作社联合社（下称“葡萄联合社”）5家联合社，探寻其联合发展背后的故事。

一、合作内容丰富

（一）基于经营范围的基本业务合作

联合社是在合作社基础上的再联合，其早期发展是建立在基础业务的合作之上实现再发展。从成员角度而言，参与联合社正是为了围绕基础业务的合作，实现自我服务。

院上镇联合社构建“镇党委-联合社-新村农民专业合作社-自然村农事服务小组”的镇村联动体系，目前主要在播种、收获、春耕、病虫害防治等关键时期为院上镇农户提供“全托管”“半托管”“菜单式”综合农事服务；胡萝卜联合社由青岛厚冠胡萝卜专业合作社、青岛恒发胡萝卜专业万发二手农机合作社在那里合作社、青岛前后屯胡萝卜专业合作社、青岛利君果蔬专业合作社、青岛西张格庄蔬菜专业合作社等8家合作社共同出资组建，以发展胡萝卜产业为基础进行合作；花生联合社成立的目标是保证种植的花生顺利进入国际市场，从而联合花生产业链相关经营主体，共同种植有机花生，从筛选种植品种、施肥、灌溉到气候湿度、病虫害预报预测等实行全程技术把关；农机联合社由青岛谷王农机专业合作社、青岛耕王农机专业合作社、青岛远先农机专业合作社等18家农机合作社和1家农机销售公司联合组建，以服务规模化种粮大户为主，统一对接市场并分配任务开展跨区作业；葡萄联合社以推动葡萄区域公用品牌打造和产业化经营为目标，共吸纳青岛皓斐果蔬专业合作社、青岛阁瑞果蔬专业合作社、青岛德彬果蔬专业合作社等葡萄产业相关成员社38家，均以现金方式出资，出资总额79.93万元。

（二）基于基本合作的业务再扩大

联合社发展到一定程度，趋向多要素合作或者延长产业链，不少联合社还投资公司形成“联合社+公司+农户”的产业化联合体形式。在这一过程中，联合社在传统合作制基础上引入灵活的资本联合形式，从而更倾向于股份化持股、差别化投票及按股份分配。莱西市5家联合社在完善基础业务发展的基础上，都进行了产业链条的延伸、产业范围的扩大，但只有院上镇联合社在青岛毛埠祥宸生态农业有限公司持股23%。

例如，农机联合社与海尔卡奥斯农业物联网团队合作，深度还原农机调配、监管，农产品追溯、家庭农场及合作社上线等场景，打造标准化农业社会化服务流程。又如，院上镇联合社在2020年7月成立党支部、工会，吸纳高校、协会、合作社等组织及个人120多个会员，成立了莱西市乡村振兴人才发展促进会，为开展乡村人才配置畅通了渠道，为实现产业振兴提供了重要的人才保障。

二、联合合作实现规模经济

联合社在提升农业产业的标准化、集约化、绿色化、品牌化水平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规模经营节约生产成本

1.可以实现生产与经营规模再扩大带来的单位生产成本下降。花生联合社专门成立基地科，聘请专业技术人员，从筛选种子、播种、施肥、灌溉到气候湿度、病虫害预报预测等，实行全程技术把关，并对农户进行技术培训。在用肥用药上，同基地农户签订合同时，坚决杜绝使用高残留化学药肥，提高花生亩产量的同时确保质量安全无污染。

2.通过先进农机具的共享提高生产效率、增加单位面积产量从而促进增收。院上镇联合社整合万发二手农机合作社在那里成员社各类农机具，在播种、收获、春耕、病虫害防治等关键时期统一组织调配，保障农户丰产丰收。“联合社的农业托管项目为我们搭建了一个服务小农户的平台，既解决了他们农机作业困难，又让我们农机手在家门口挣到了钱，实现了双赢。”青岛老段农机专业合作社负责人段寿光说。葡萄联合社成员社实行避雨栽培模式，能明显减轻降雨对葡萄的影响，是一项有显著经济价值的葡萄防灾方法，联合社将这一模式推广到其他成员社，促进葡萄种植户提高经济收入。

3.实现外部交易内部化，即农户与市场的外部交易变为成员与联合社的内部交易，节约流通成本。胡萝卜联合社万发二手农机合作社在那里积极对接，推动店埠镇政府与青岛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共同签署《推进出口蔬菜基地发展合作备忘录》，依托店埠镇蔬菜产业合作社成立店埠镇出口蔬菜基地管理办公室，通过政府、检验检疫局、联合社三方努力，逐步在店埠镇建立和实施了“备案双管”“企业信用档案”制度、出口蔬菜可追溯体系等，为出口企业、合作社、菜农提供了更好的服务。

4.加入联合社提高获取信息便利度、市场谈判地位等，规避分散经营时市场信息不充分的“短板”。农机联合社从服务规模化种粮大户开始，依托益农信息社、镇级农业发展公司、村级党支部领办合作社、农业社会化服务工会联合会等基层网点，积极探索和推广好的农机农技农艺相结合的模式，足迹遍及河北、内蒙古、黑龙江等地。葡萄联合社在实行标准化种植、品牌化发展的基础上，与公司签订订单保证市场销售，积极开拓出口业务。

（二）资源共享实现产业融合发展

合作社之间的再联合，能够让合作社以互助合作方式打造品牌、夯实市场信誉度、提高盈利能力等，在推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方面能更好地协调产业链条上的各项社会服务，有效改善单个合作社“势单力薄”的现实情况，从而增加成员收入。

例如，作为以胡萝卜种植为主的经营主体，胡萝卜联合社自成立起就围绕如何提升胡萝卜品质、扩大出口的目标，致力于提升全产业链收入。联合社推动成员社流转土地2万亩建成胡萝卜种植基地示范方，加入胡萝卜产业联合体，实现胡萝卜种植、流通、储存、加工、出口一条龙，把“蔬菜全产业链发展”模式复制到胡萝卜产业上。2020年5月，联合社与有田农业等镇内企业合作，募集资金5万余元成功举办第七届店埠胡萝卜节。店埠胡萝卜被评为山东省区域公用品牌。又如，葡萄联合社试图推进全市葡萄产业在标准化生产、品牌打造、包装销售、初深加工等方面实现提升突破。

（三）要素互补促进创新发展

联合社各成员社之间，通过人才、资金、技术等要素的选择互补互促，使得联合社能够持续提供创新的产品和服务，实现价值的创造与增值，并在各成员社之间合理分享。

例如，院上镇联合社由院上镇10家新村合作社组建而成，依托与新村之间的紧密联结关系，在全镇103个自然村中设置了联络员，搭建成员与企业间的就业平台，2020年举办企业现场招聘会6次、发布招聘信息160余次，做好劳动力供需对接服务的同时，促进将土地全托管或者半托管给联合社的成员再就业，增加成员经济收入。又如，农机联合社发挥农机具资源丰富、农机手技术熟练经验丰富的优势，成立农机农艺技术小组，开发出“北斗自动驾驶+小麦密植精密条播”“化肥减量+有机菌肥”“浅埋滴灌”“地埋渗灌”技术和“卡拉特联合整地”“借鉴滴滴打车调配评价体系农机版”，让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并产生效益。同时，联合社发挥服务面积大、市场话语权较高的优势，与爱科、LG、中联重科、雷肯、大疆创新、耐特菲姆等公司合作，购买麦赛福格森全球系列拖拉机、德国雷肯动力驱动耙+小麦精密条播机、德国雷肯450液压调幅翻转犁、卡拉特联合整地机等，克服了单个合作社势单力薄的缺点。

三、经验启示

1.联合社发展和政府的指导扶持相辅相成。中国社会科学院教授苑鹏指出，农民合作社是应对农业产业市场失灵的制度安排，因此天然地具有对接政府扶持的倾向。在5家联合社的发展进程中，离不开政府的扶持与产业协调的双向互动关系。例如，院上镇联合社成立伊始，就在院上镇党委“党建统领、镇村联动、抱团发展、互利共赢”的工作思路下发展，10家新村合作社成员社是在镇党委有力组织、协调推进的基础上加入联合社，莱西市乡村振兴人才发展促进会也是在青岛市委组织部、莱西市人社局的大力支持下发展起来的，院上镇新时代农民学校的成立也离不开莱西市委组织部、市农广校的扶持帮助。又如，农机联合社计划成立烟威青“半岛乡村振兴服务中心”，借助莱西市区位和莱西农业社会化服务先行先试先发优势，打造半岛集农机销售、保养、免费存放、二手农机交易与报废、培训等业务于一身的服务中心，这一计划的实施还需要政府相关部门的资金和场地支持。再如，莱西市葡萄种植面积达4万余亩，年产优质鲜食葡萄7万余吨，其中设施早熟葡萄亩产值最高的可达8万余元，成为推进农业增效、农民增收的重要经济作物，为进一步推动葡萄产业标准化、品牌化发展，莱西市推动成立了葡萄联合社。

2.联合社发展促进乡村振兴。例如，院上镇联合社在全镇爱国卫生运动中，充分发挥成员中妇女的作用，积极组织开展卫生大清扫活动16次，组织推广“道德积分超市”，村民通过日常参加美丽乡村建设、邻里互助、美丽庭院建设、处好婆媳关系等获得道德积分，道德积分可以兑换日常生活用品，让有德者有得。同时，联合社积极参与培训，采取分类型、分专业、分阶段、重实训、强服务的培训方式，结合农业生产周期分时段培训，采用系统知识培训与跟踪指导服务相结合、线上线下培训相结合、本地培训与异地培训相结合等方法，2020年开展人才培训7次，培训1200人次，促进了乡村人才振兴。又如，胡萝卜联合社推动店埠镇到即墨、平度等地发展农业规模化种植的在外蔬菜基地约1.5万亩，实现了产业链前端在外，加快店埠镇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再如，葡萄联合社将通过引进国内外优良品种，大力推行绿色栽培理念，示范推广设施栽培新技术、新模式，发展葡萄产业新业态，带动广大葡萄种植户延伸产业链、拓展价值链。

3.联合合作机制有待完善。联合社欲将小农户纳入现代农业经营体系，就要密切和小农户之间的利益联结机制，带动小农户实现同步发展和共同富裕。在调研过程中，联合社还存在利益联结不紧密、盈余分配不规范等情况，还需继续探索成员社入股联合社、惠顾联合社的方式方法，做实惠顾额返回机制。例如，农机联合社虽然实现了联合发展，但仍面临着农机手年龄普遍偏大、缺少专业化培训等问题，在对外合作中，还存在农业社会化服务市场价格、标准混乱的现象。

（作者单位：袁显海、耿桂玲，山东省莱西市农业农村局；孙超超农业农村部管理干部学院）

来源：《中国农民合作社》期刊